「你們後面的同學是在吵什麼？」
一聲長嘯，此時從講台前方破空射向我們這排座位。
數學課老師正氣凜然地站在講桌前，狠狠地瞪著我們。
此時阿狗不知從哪裡想到的歪點子，突然起身舉手對老師說：「不好意思啦，老師！我們一進來就發現自己走錯教室了，只是覺得突然走出去很不禮貌，所以才坐在最後面啦！」
雄哥用手肘撞一下他的腦袋，低聲說：「你耳朵聾啦？老師的意思是在問我們吵什麼？你說我們走錯教室幹嘛？」
慶廷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鬼臉說：「對啊！你這白癡。你不要學分就算了，別拖累我們這一群人一起下水。」
數學老師搔了搔他的禿頭，拿起點名單意興闌珊地說道：「走錯教室？是這樣嗎？我看你們其中幾位同學也滿面熟的，尤其是穿藍白POLO衫的這位。」老師的話語一出，全班近兩百隻眼睛的目光馬上集中到我身上。阿狗、慶廷、雄哥紛紛對我投以無限同情的眼神。沒辦法，讓老師有印象的學生不是大好就是大壞，我緩緩地站起身，舉手喊了聲「有！」
這時老師換上一副新眼鏡，對我搖手道：「耶？不是你啦，少年仔。我剛剛戴的是老花眼鏡，看不清楚。我要說的是穿白色襯衫的那個同學啦。」
此話一出，換慶廷嚇了一跳。
他擺了張苦臉低喃著：「我就知道老師是在說我。」
阿狗用手肘撞一下慶廷問：「老師怎麼會認識你啊？」
慶廷額頭冒汗道：「因為我們家的麵包店離老師家很近，他常常會在晚上散步時來買麵包。」
這時，老師突然從台上走下來，一邊晃著手中的點名單一邊跟慶廷講話。
「少年仔，你們家今天晚上會做大蒜麵包吧？」
老師一下就走到教室最後一排，我們四人被這個舉動給嚇得瑟縮在位子上，不住地點頭。
「你們點什麼頭啊？我是在問他！又不是在問你們。」
「呵呵……。」
不知道要回什麼的我們，向老師露出了尷尬的笑容。
此刻全班將近兩百人的目光全部投在我們四人的臉上。
老師把目光轉向慶廷問道：「所以你們家今天會做大蒜麵包嗎？」
慶廷點點頭：「這……應該會吧，我們會一天做硬的，一天做軟的。」
「那今天到底會做硬的還是做軟的？」
老師把臉湊近慶廷的臉龐，彷彿很急切的想知道答案。
「我女兒常常跟我叫說想吃軟的，可是你們已經三天沒做了，都只做硬的。」
看著老師的臉越靠越近，慶廷此時竟然伸手朝老師的臉上推了一把。
一個勁道過猛，不小心把老師的眼鏡給推歪，整個砸到地上。
「鏘啷！」
老師的斯文金屬細邊眼鏡就這樣在兩百人的面前墜地。
我們三人被慶廷的舉動嚇傻，而慶廷自己更是望著自己的手發愣。
「你！叫什麼名子？」
數學老師有些歇斯底里地撿起眼鏡，翻著點名簿向慶廷問道。
「夏……夏慶廷。」
老師飛快地拿筆在點名單上奮筆疾書。
「你？」
「我……石偉揚。」
寫寫寫。 「你？」
「陳武雄。」
寫寫寫寫。
「你？」
「我叫阿狗。」
本來要在點名簿上找名子的老師，此時突然拍了阿狗的後腦勺叫道：「什麼阿狗阿貓的？我是問你的名子！」
全班此時突然哄堂大笑。
阿狗不好意思地摸摸頭，陪笑說：「老師，我叫賴興寅啦！」
老師又提筆在阿狗的名字旁寫了一陣子以後，抬頭對我們四人說：「你們四個，不僅在我課堂上吵鬧影響其他同學上課，還對我說謊，甚至還打老師！我本來要跟學校稟報記你們一人一支小過，但是念在初犯，這次就不跟你們計較。」
我們四人在老師宣判罪刑時，連屁都不敢放一聲。
直至聽到老師說「念在初犯」四字時，才鬆了一口氣。 「雖然不記過。但我還是要罰你們在期末考以前，把這本原文微積分課本上的所有習題做完交給我。如果做不到的話就死當！」數學老師趁我們四人鬆懈軟倒時，冷不防又朝我們的心狠狠射了一箭！
當天晚上，阿狗跟慶廷就被我們其他兩人圍毆。 「都怪阿狗啦！對老師扯什麼爛謊。還有慶廷也是，沒事去推老師的臉幹嘛？現在被你們倆給害慘了，這學期的微積分鐵定要重修！」雄哥一邊高舉著微積分課本搥人，一邊大聲抱怨。
「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啊！誰叫他要把臉靠得這麼近。」
「對啊！而且他還一直咄咄逼人地追問今天麵包是做硬的還是軟的，問到我都想扁他了！」
三個死黨一邊在我的床上打打鬧鬧，一邊大聲嬉笑著。
但我卻沒有心情加入他們的談話，反而選擇登入MSN找小愛聊天。
因為我心中一直很介意她昨天突然下線的這個舉動。
但一登入MSN，我就看到小愛就丟了一個笑臉符號過來。
「小笨，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上線？我等你等了好久喔！」
我望著螢幕，嘴角竟不自覺地浮起一抹既得意又害羞的微笑。
原來……她竟然在等我。
「喂！石偉揚，有個女的說她在等你喔？真的假的？」
阿狗是第一個發現我表情異狀的人。
他的反應是馬上衝過來重重賞我一拳，再壓在我肩上等著繼續看我跟她的聊天內容。
慶廷推開阿狗道：「笨狗，你閃一邊去玩啦！是沒看到我們的大情聖在忙嗎？」
小愛看我沒回話，又傳了一句話過來：「今天在忙些什麼呢？這麼晚才上線。」
於是，我把今天在數學課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。
小愛邊看邊回道：「你們怎麼那麼耍寶？還敢跟老師開玩笑？都不怕被死當喔？」
雄哥此時認真地在我背後大叫：「怕！當然怕啊！我繳學費本來就是為了要拿到學分，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被當呢？」
阿狗聞言，忍不住嗆了一句：「我看，你只是怕這學期拿不到獎學金而已吧？」
「是又怎樣？那也總比你們整天閒閒沒事幹地混日子好吧！」講到這裡，雄哥跟阿狗忍不住邊推對方邊笑著繼續互嗆，而慶廷則在一旁忙著勸架。
雖然，此刻在我身後的場面很活潑熱鬧，不過我的情緒卻始終呈現低落的狀態。
只因為我的心思現在整個圍繞在小愛的身上，只想等到她的一句解釋。
「小愛，為什麼妳昨晚要突然下線？是我的玩笑開得太過分了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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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留言者: ufo605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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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日期: 2008-12-27 13:58:14
扯話題扯到麵包硬還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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