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眼神童(二)

「火眼神童在哪裡？土行者楚燕？」  

女子雖不乏江湖經驗，但畢竟遠離塵囂已久，一瞬間便已被蒙面客制住。



 

此刻屋外仍是滂沱大雨，閃電霹靂。  

楚燕的心臟隨著隱隱的雷聲一同劇烈地跳著。 



 

「你是……三師兄？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？」 



 

再看見蒙面客臉上銀面具的剎那，許多不堪回首的血腥重現腦海，嗜血的殺手生涯、泯滅人性的骯贓行徑，此刻都如排山倒海般湧上楚燕的心頭。



 

「住口！自五年前妳與火行者帶著兩神令和火眼神童擅自逃出，妳便沒資格再喚我師兄！我對妳只有兩個字，失望！」蒙面客的情緒忽轉激動，彷彿內心壓抑的諸多情緒就要爆發。壓在楚燕背心上的劍尖將刺未刺，似乎正在做最後掙扎。



 

「三師兄……當年承蒙教主不棄，特地提拔我成為座下五護法之一，與眾師兄姐相處的時光至今仍令我相當不捨。楚燕現今別無所求，只求師兄能放我的兒子一條生路，其餘要怎麼處置咱夫婦倆，楚燕別無二話。」楚燕緩緩下跪，一邊打量四方，一邊望著前方距離不過半尺的爐灶。

「拿到武器……只要讓我拿到武器，我就能保護笙兒。」

口中的唾液無法澆熄喉頭焦急的燥熱，楚燕見屋後一片死寂，不知笙兒去向，如今只想盡快制伏身後之人。



 

「花言巧語於我無用！神陀有令，殺死張錦與楚燕兩名內賊，取回火神令與土神令，還有火眼神童。假如妳還想做垂死掙扎，三秒內我便會取妳性命。」動之以情無用，蒙面客的語氣強硬，眼下似乎再無轉圜之地。



 

忽爾，一句稚嫩的童音劃開兩人對峙的沉默。

「娘，妳在跟誰說話？是不是爹爹回來了？」

 

在那一瞬間，楚燕與蒙面客幾乎同時動作，楚燕伸手自爐灶旁的機關抽出土神令，但蒙面客仍快了一步，快劍連環，轉眼已把楚燕的手筋腳筋都給挑斷。

 

「啊……。」

土神令無聲墜地，淹沒在主人的血泊之中。楚燕倒臥在地，胸口不斷喘息，努力吸著大氣。



 

「娘！娘妳怎麼了？」

笙兒自屋後奔出，渾然未覺隱藏在黑暗中的致命威脅。



 

「笙兒，你……你別過來！娘沒事，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。你替娘再到屋後把門窗上鎖好嗎？」楚燕忍著四肢近乎撕裂的疼痛，努力維持因流血過多而逐漸渙散的意志。

 

「你是誰？放開我！嗚……嗚！」笙兒未及反應，身體已被蒙面客一把擄住，口中被塞入沾有催眠劑的布條。

 

「住手！三師兄，我求你放了笙兒好不好？他是無辜的！他是無辜的啊！」楚燕聲嘶力竭地哭著，血已幾乎流盡，意志也將近消散，但人倫至親天性，仍讓她穩住最後一口硬氣。



 

忽爾，天際再現雷電，眾人眼前一亮，

一把夾帶火炎之氣的銀槍自屋外射入，直刺蒙面客的背心。



 

「很好，浪費這許多時間，終於等到你現身了。」

蒙面客的嘴角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。